大女人‧小媽媽

      上個禮拜我去接兒子的時候，很難得地遇到了老師（因為我平常都太晚去接兒子，老師都已經下班啦！），她面色凝重地跟我說，兒子最近常「口出惡言」，而且是很突然地、不明就裡地，讓在場的大家都會嚇一大跳呢！
  
      其實我也發現兒子這一陣子常常說一些奇怪的話，例如：「大家都不喜歡施淳彧，大家都不要跟小彧玩。」之類的，我想應該不會是有同學欺負他，可能是他自己的想像，但這樣的話是誰教他的呢？但老師說出讓我更意外的話，她說兒子除了會說那些話以外，還會突然生氣就罵同學「笨蛋」、「白癡」或是「你滾蛋」之類的話，也許不一定是針對某一個人，但是當他有任何不順時，這些話就會從他口中冒出來。天啊！怎麼會呢？

      老師跟我講的當下，我除了意外還是意外，沒有人教過兒子這些話啊！他怎麼會「出口成髒」呢？老師說他都會立即糾正兒子的行為，告訴兒子這些話很不好聽、會傷害人，兒子似乎也不知道這些話的意義，所以在老師說時總露出疑惑又帶點好奇的表情，一副「這句話不能說嗎？」的樣子，讓老師很擔心呢！

      回家後我開始特別留意兒子，發現他真的會在某些狀況下說出這些話，而且其實他不懂這些話的意義，他只是覺得「好玩」。就像每次只要我們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時，例如該洗澡了，他卻還想玩玩具，我們就會命令他立刻放下手邊的玩具，這時他就會邊跑去浴室邊喊著「救命啊！」，一副有人要追殺他的樣子，有這麼可怕嗎？或是昨天晚上爸爸抱他去洗澡時，他突然就說了一句「白癡」，沒有原因也沒有特殊狀況，我們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啊？

      當下我們當然有立刻糾正他並告訴他這些話不好聽，不可以再說，但兒子似乎還是不懂為什麼，雖然嘴巴上說「好」，但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啊？此外，兒子最近很故意，明明知道有些是不可以做，他卻偏要做。例如有一天我接他回家時，順手拿了信箱的信回家，兒子看到後就很急著想幫忙（他現在很喜歡當「小幫手」），我就請他幫我拿一份DM，結果到家門口時，兒子一邊對著樓梯說：「小心，不可以掉下去喔！」一邊又把首上的廣告單往下丟，我看到後當然火冒三丈，但即使我問兒子「你為什麼要往下丟？」兒子也只會回答我「為什麼？」真是氣死我啦！

      後來我發現這樣的狀況層出不窮，而且如果我在事情發生的當下好好跟兒子用說的，不動怒也不非常嚴格地跟他說的話，這個情形一定會再出現，但如果我當下立刻疾言厲色地責備他或告誡他，下次兒子就不會再犯，例如他現在到家門口時都會說：「不可以把東西丟下去喔！」讓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對他，我真的不想當個只會罵人的媽媽，好嗎？

      更誇張的是，昨晚兒子還說了一些令我和老公驚訝的話，他說：「我在學校都會打人。」聽到的當下我差點沒噴飯，「你說什麼？你是說真的嗎？」兒子被我的驚訝嚇到了，他也楞了一下後繼續說：「學校都會打人。」這下我更意外了，但兒子冷靜的表情讓我覺得他又開始亂說話了，所以我接著問：「這些都是你亂說的，對不對？根本沒有這些事吧？」沒想到兒子竟然心虛地說了聲：「對！」真是快把我嚇死了！

      這時我突然想到，我在台北學校的班上有個跟兒子一樣特質的孩子，那個孩子也常有這種「幻覺」，例如他會在聯絡簿上寫說「昨天班上同學在教室打架，某某人把某某人壓在地上……」那種讓人一看到就會嚇死的內容，當下我當然立刻找學生來瞭解狀況，那個孩子在我面前也是說得栩栩如生，所以我不疑有他，立刻找了當事人來瞭解狀況，結果根本是子虛烏有，原本我以為會不會是不敢說，問了班上其他同學才知道根本沒有發生那些事，再找那個孩子來問話，他才承認這些都是他的「想像」。天啊！也不是這樣嚇人的吧！

      你以為說過之後他就沒事了嗎？不！之後的聯絡本還是常常出現這樣的狀況，家長也很清楚，所以後來家長都會幫忙把札記中虛幻的部分用螢光筆畫下來，避免造成我的誤會啊！我在想，兒子會不會也是這樣呢？因為他們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，或許就會常常幻想出很多情節但又跟現實狀況搞不清楚，才會將這些話脫口而出吧？

      真的擔心兒子以後的人際關係，這樣「口不擇言」一定會讓同學覺得他很「白目」，況且說完這些話後他還依附無所謂的樣子，一定會更討人厭吧！唉！接下來的首要工作就是訓練兒子的「口德」，讓他知道這些話有多難聽，別再胡言亂語了啦！